评书 《隋唐演义北平王大堂问秦琼》文本

这一回是单田芳先生216回版《隋唐演义》的录音整理出来的文本

书接前文，北平王罗义升堂问案，专门审问配军响马案件。按理说他这个份，贵为北平王，能管这些事吗？哎。他有个毛病，咱们说的清楚，这老头极其固执，兵刑工，吏护礼都有知事去办理，唯有审问配军响马案子，他必须亲自审问。交给旁人他不放心，就有这个怪癖。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么恨这配军和响马。

升堂之后首先他把山西潞洲天堂县发来的公事看了，金曱铜环上堂之后张公谨白显道杜文中少保罗成所有的旗排官静静的听着，哎呀他们心里都有鬼呀，心说：“金曱铜环，你们不是吹了吗，能编瞎话，看这瞎话你们编的圆道不圆道。王爷是认了真了，一句话答的有屉露，够呛。”大堂上鸦雀无声，北平王从公案后头转过来，一直赶奔秦琼，秦琼在那儿横躺着，不相信，要亲自看看，杜文中的一看，深恐看出破绽来，急忙过来拦住了，“王爷，王爷留步，不能靠近罪犯，他得的是黄病，传染病，您老注意虎体。过去不得，那味都呛人，说个味呛人，那些旗排官全把鼻子堵上了，那意思有味。吓唬王爷别过去。哎呀把北平王也弄得疑鬼疑神的，北平王很自然的把鼻子也堵上了。

到近前他一看，秦琼在那儿躺着仰面朝天，发髻蓬松，胡须跟乱草一样，穿着破旧的衣服，身上都是什么，这么脏，一看这张脸宣不当的，脸上这都什么东西，花里胡哨的，因为北平王非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不干心，老王爷堵着鼻子用小手指头手指曱在秦琼这脸上划了一下，看看是什么？这一划不要紧，手指曱里头全塞满了，王爷扣除来在手上捻了一捻，仔细一看，香灰。看出来了，北平王一看勃然大怒，哦，画装，往脸上抺香灰，干吗？骗我，转身形回归公位，啪把桌子一拍：“大胆，金曱铜环，我且问你，即使他是罪犯，即使他犯了黄病也罢，外感伤寒也罢，因何在他脸上抺上了香灰？欺骗本王，这是何意？”

张公谨一听：“我的妈呀。”心说：“坏了，王爷今天较上劲了。非得查清楚不可，连香灰的事他都过问，完了，我说别抹，他非要抹不可，这不糟糕了吗？看你怎么答对。”这金曱真会说瞎话，王爷发完了脾气，金曱往上叩头：“回王爷，您要不问，还则罢了，您老这一问，小人这一肚子苦水才能吐出来。”“讲。”“他是这么回事，昨天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北平府，不没等进城，下开雨了，哎呀大雨一个劲的下，我们一看这怎么办呢，旁边有个土地庙，我们就抬着罪犯进了土地庙，到那儿背雨，天都黑下来了，我们一想等雨晴了，城门也关了，也进不了北平府，干脆就在庙里过夜吧，就把这个罪犯放到供桌的下边了，我们哥俩坐在供桌上脊背靠着脊背，打一盹睡，王爷请想，我们真是苦差事，腹内无食，身上穿着湿衣服，简直把我们冷的缩做一团，可我这个人呢还有毛病。睡觉也不安稳，打梦拳，说梦话，站起来翻身，咬牙，放屁，吧嗒嘴，我这毛病多了，我呀，睡着睡着我做了个恶梦，我这一撒花，坏了，一下把我身旁的香炉碰倒了，大石头香炉吧唧一下，轱辘到供桌下边去了。王爷，把小人都吓死了，这香炉能有二十多斤，这要砸到罪犯脑袋上，非把他脑袋砸碎了不可。我们如何交差，可巧，这香炉落到罪犯头前面了，没砸到脑袋上，香炉虽然没砸着，香炉里那香灰崩了他一脸，我们本来想找个地方给他洗洗脸，天已经亮了，城门都开了，我们唯恐耽误公事，就这么的匆匆忙忙把他抬进王府。故此这脸上才有香灰。”

哎呀，你看编的这玩意，哎呀少保罗成众人一听：“罢了，罢了啊，这位这嘴真能白话，死人都能说活了，编的真圆道。”“哦。好，你们说的是真的？”“真的。”“你们就一直抬着他来了？”“哎呀，把我们都压死了。”“好，既然你们抬着他，把手都伸出来，我看看。”要看手。那么抬着他，这手上不得有茧吗？那玩意糊弄不了人，另外把衣服扒了，光靠胳膊抬不行，都有绊带，那绊带在脖子上长期这一压，那肩膀那肉皮的颜色都不一样，我要检查检查。王爷真认真了，两个人万般无奈把衣服脱了，把手都张开，北平王仔细看看，没说话。看看他们这肩头脖子也没说话，那位说什么原因？果然，跟他们说的对上号了，闹了半天，这金曱铜环也没闲着，秦琼本来是个罪犯，刑夹，脖锁，手肘，脚镣，多少件刑具，按说这个犯人一路上都得带着，您没看那林冲发配，那武松发配，都带着那刑夹，那玩意都一二十斤，这些东西凑到一块，没有六十斤也差不多，都是他俩换班背着，秦琼散压，什么事没有，就像游山玩水一样，他俩背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身上果然颜色跟正常人不一样，手上拿那些东西也沉，也不一样。所以北平王没有看出破绽来。

这金曱铜环真会说瞎话，说得活灵活现，天衣无缝。北平王怎么问他们怎么答，听不出破绽来。反正罗义心里头清楚，这里头肯定有弊病。今天我也豁出去了，不查清了，不问明了我决不退堂，想到这儿有主意了，往下看了看，“白显道。”白显道一听叫我，赶紧出班施礼：“伺候王爷。”“白显道，你赶奔城里，到西关，广德堂，把赵神仙给我叫到这儿来。马上叫凶他来。”“是。”

赵神仙是干吗的？神医。北平府有名的大夫。把他找来验证验证。是不是有病。白显道赶紧起了身了，离开王府，一溜烟到广德堂，他心里明白“哎呀王爷不相信。非要查清楚不可，这怎么办？”把赵神仙给找着了，赵神仙这都是熟人“旗排官大人，有事吗？”“王爷叫你上堂。”“什么事？”“你跟着走吧。”在路上，白显道看看没人，就把话递给他了，“我说先生。”“您有话说吧。”“到那儿行个方便。有个罪犯是我们的朋友，装病，告诉你啊，我可就告诉你了，要走漏出半字我可不答应。”“哪能，咱们都自己人。”“希望你帮个忙。你就说外感伤寒引发的黄病确实病非常严重。你就这么说听见没？”“哎哎。”大夫敢得罪这些旗排官吗？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要不按照他的意思说，往后还在这儿混饭吃吗？ (责任编辑：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