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古香味

沉香千重，道不尽的是那深深、厚蕴的古味……
    小时，最喜欢听母亲讲故事，她的故事可多哩！从《如意购下凡》，《牛郎织女》，《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到《尉迟恭造寺》，《白蛇传》，《东海龙王塌东京》，还有《钱王射潮》，《铁匠明珠托央》，《狸猫换太子》等，都是母亲“故事库”中的经典。母亲有一部小小的录音机，每天她都会听一段，，录音机里传出的带有亘古味道的声音，就成了晚上母亲哄我入睡的催眠曲。 
    有星的天空，昏黄的灯光，一家人吃过晚饭，卸去一天的劳累，此刻拾起清闲，母亲搬起小凳子坐到屋门前的大树下，一边摇扇子，一边有声有色地给我讲故事。夜空中，从远处传来隐约的犬吠，头顶上是葱郁的树叶，凉风习习。于是，在母亲的臂弯里，在小扇扇来的凉风中，在母亲的故事声中我甜甜睡去。远处的蟋蟀唱着温馨的歌，小院里洒满了温馨的月光。 
    母亲最常讲的是水浒，一百零八条好汉被她讲得有血有肉，仿如眼前。每次母亲说到最后都会说粱山好汉又大败官军，不过，那时“笨笨”的我对“大败”一词却搞不懂——明明是打了胜仗，怎么说“大败”呢？听得多了，只好给自己解释“败”就是输了，“大败”就是赢了。 
    不过母亲最喜欢的可不是水浒，而是《杨家将》，杨门雄风她特别欣赏。可惜里面人物太多，我只记得有个年纪很大却威风八面连皇上都敬三分的佘老太君，她有很多的儿子，可是却一个个激烈地战死沙场。还知道有个叫穆桂英的，每每讲到她出场，母亲都会带着欣赏的目光。我记得她在“天门阵”那一仗打得挺漂亮的。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后来读书了，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我只能在校寄宿。母亲担心我孤单，就把她那部“老爷机”给了我。很多电台中午都会有一段时间播放粤语小说的。于是每天听，听久了，就觉得有味道了。听过张悦佳（不知名字写得对否，听音而写的，下同）的《碧血剑》，《东周列国志》，《鹿鼎记》，林兆明的《朱元璋演义》，《西游记》，郑达的《武林双侠》，还有一些忘了名字的大师讲的如《小李飞刀》，《寻秦记》……每次母亲打电话到宿舍，我们两个就一起聊所听到的故事，倒有意思。 
    可惜的是，初二以后，由于课程忙，加上我的物理学得不好，又不甘心落后，每天都要花很多的时间去做习题，我就很少再每天去准时打开收音机了。尽管我还是会跟母亲说有空我就去听，可是随着课程的忙碌，尤其在高中，听粤语小说的机会就更少了。顾湘有句话，我觉得挺经典的。她说，那些我们原本以为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遗忘了。是啊，很多时候，我们能坚持的，很少。 
    有幸的是，对于过去的喜好自己并没忘记过，因为，在某一天，我重新遇见了它。 
    从上学期的《说书走进大学城》讲座见到颜志图先生到加入说书网，再到去文化公园亲身听颜老师讲古，现场亲耳的聆听，声音艺术的零距离之美，幼时那种喜欢寻古的味道重燃了。所幸自己，在丢失了许久之后，还能在若干年的某一天，重起，拾回。 
    古味深深，千重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