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秀本名袁金秀,出生在河南内黄县,5岁时随母迁至河北省大名县。幼时时常到庙会上听说书唱曲,尤其喜爱摹仿,学唱各种曲调都能上口。13岁时,被演唱梨花大鼓、河南坠子的青年艺人乔利元发现,认为她是难得的人才,便征得她家人的同意,把她带走,在河北、河南、山东三省交界一带的县镇,边学习河南坠子的演唱技艺边演出,并更名乔清秀。15岁时开始正式演出。在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又到邯郸、石家庄、济南等大城市登台,因她的演唱富于新意,渐渐有名。16岁时,与乔利元结为夫妇。其后又拜梨花大鼓老艺人潘春聚为师,以求深造,并开始了与琴师康元林的合作。1929年,即19岁时,应天津“玉茗春”茶楼之邀,乔氏夫妇与琴师康元林、王清顺等一同来到天津,将河南坠子这一陌生的外地曲种介绍给了天津的观众。开始,她以中篇、长篇书的演唱为主,偶尔也加演小段。因小段格外受到欢迎,便改以演唱小段为主。通常以个人单独演唱为主,也有许多曲目与乔利元对口演唱。由于她的演唱清新、风趣,很快赢得了观众的喜爱,名声大起,先后在多家茶楼登台。1935年起在仁昌广播电台长期播音。并以天津为从艺的根据地,到北京和江南等地演唱,如1936年曾同刘宝全等一起到南京、上海作短期演出,等等。在频繁的演出当中,她同康元林进一步改进唱腔、唱法,迅速提高演唱水平,技艺更趋成熟。在陆续来津的众多河南坠子男女艺人中,是最富创造、最有影响的一档。观众对她给以“盖河南”、“坠子皇后”、“坠子大王”、“坠子明星”等诸多美誉,杂耍园也用彩灯和大幅海报、广告对她进行宣传。30年代中期,她已成为天津第一流的鼓曲艺人。更重要的是,她和乔利元共同创立的“乔派”河南坠子作为这一曲种的一个大流派,从天津传播开去,同河南坠子原发祥地形成的东路、西路两大体系鼎足而三,被称为“北路调”,而流布于全国大江南北。30年代中期,她夫妇在昆仑公司、胜利公司几次灌制了唱片,分别独唱与合作了《洛阳桥》、《白猿偷桃》、《李存孝夺篙》、《马前泼水》、《独占花魁》、《芈建游宫》等15个曲目。她会的短段曲目多,中长篇书目也有不少,以《包公案》、《杨家将》、《刘同勋私访》、《刘公案》、《五虎平西》、《呼延庆征西》等为最受欢迎。这个时期,她以养女的名义先后收女徒弟三人:乔月楼(今日仍健在,为其母的正宗传人。我在写此书稿时,她已84岁高龄)、乔凤楼(高英培的妻子)、乔玺楼。
1939年冬,她携同全家应沈阳公余茶社之邀,赴沈阳演出。她本不该去的,因为这是她夫妇受辱的开始。
一天上午,在她家的住所,忽然来了一个人,让她一家出堂会。而出堂会的时间正是在茶社演出的时间,她不能答应。那人顿时恼怒,骂道:“臭戏子!让你们去唱几段儿,是瞧得起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团长的老爷子过生日,连日本人都到,你们敢不去?胆子也贼大啊!”原来,让他夫妇出堂会的是个大汉奸。更不能去给日本人唱,乔利元说:“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有钱可挣,好事啊!可是我们跟园子是有合同的,误了人家的场,可就……”他的话很明显,就是不去。那人自然明白,不等他把话说完,摔门就走。时间不长,来了几个宪兵,不由分说抓走了乔利元。她和三个女儿又能怎么办呢?只有不停地嚎啕大哭。她期盼着丈夫被放回来,可是丈夫没有被放,倒是她被带进了宪兵队。几个宪兵把她领到了一排红砖房子的后边,她眼前是房子的后窗户,身后是一堵高墙。她莫名其妙,为什么被带到这里?这时,她听到了从后窗户传出来的逼供声,他们逼乔利元承认“私通共产党,是**分子”。乔利元当然不会承认,因为莫须有。审讯没有结果,宪兵动了酷刑。她听见了乔利元的惨叫,还有狼狗的狂吠。她的心痛了,碎了,她要奔到前边去。可是无法挣脱宪兵的臂膀。她大叫:“利元!利元……”这凄惨的叫声在上空飘荡。一会儿,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她被带到了里面,看见了乔利元,是鲜血淋漓而且已经断了气。她呆了,傻了,脑子里成了一片空白。空白之后,变成了混乱,她神经失常了。还好,不算太严重,时好时坏。她不能上台演出了,靠三个女儿挣点钱勉强活着。至1941年冬,在沈阳同行的资助下,她才与三个女儿回到天津。她阔别天津舞台两年多了,又遭受丧夫之痛的她为了生活,接受了“小梨园”的聘约。在这一时期,她的脑子时好时坏经常反复,因为她与乔利元恩爱至极,丧夫之痛在她脑中难以挥去,加之演出过于劳累,使她的病情有增无减,终至沉疴不起,于1944年3月逝世,年仅34岁。
旧社会,艺人们所受的迫害和摧残是痛心疾首、难以容忍的;他们所经历的凌辱和压榨也是触目惊心、令人发指的。如相声前辈郭荣起的一位得意弟子、人称“怪才”的张宝茹,当众所受的羞辱是今天的年轻人闻所末闻、无法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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