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河洛大鼓的衰败

日期:2011-11-07 23:02:41 作者: 信息来源: 浏览: 查看评论 加入收藏

下里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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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洛大鼓是河南省最具特色的鼓书类曲艺形式之一,它始于洛阳的偃师(市),盛于偃师、洛阳周边县、巩县及登封等地域。
    河洛大鼓并不是原生的曲艺形式,它是百十年以前在洛阳流行的北路三弦铰子书的基础上演变来的。
    三弦铰子书原本是南阳一带盛行的曲种,分为东路、西路、南路等流派;在洛阳流行的三弦铰子书因有小扬琴这个伴奏乐器,所以,当时洛阳一带的艺人视其为北路铰子书;也因为有这个小扬琴,北路铰子书也渐称为琴书,后人称洛阳琴书。
    当时的扬琴与现在我们常见的大不相同:它个头儿不大,箱体窄薄,音量较小。但是,可别小觑了这种小扬琴,因为它在百十年前农村艺人和受众者的眼里还是非常“高级”的希罕玩艺。
    琴书的这种称谓,符合我国历史上民间艺人对自己玩艺名称起源的一般规律——它多以某种有特色的乐器、曲种特色或曲牌名定名;建国后人为的又多冠以地域名。如湖北宜都的梆鼓子,以后叫宜都梆鼓;浙江的胡琴书,以后叫湖州琴书;北京的扬琴大鼓,以后叫北京琴书;山东的咣咣书,以后叫山东落子;犁铧大鼓以后叫山东大鼓;河南的坠子书、坠板书以后叫河南坠子等等。我国的戏剧、乐社的名称起源也大都如此,例子很多。
    洛阳琴书一人演唱,并使用八角鼓和铰子,以渲染气氛,另有数人操持三弦、小扬琴、四胡等伴奏,曲调悠然委婉。初时,人们接受这种清新和高雅,但时到清末时,这种节奏缓慢拖沓无力的琴书,渐失观众兴趣,艺人自己也觉得再用哼哼嗨嗨的唱腔演出提不上劲,也再无力凝聚人心。
    如何改变现状,怎样改革琴书艺术,是摆在洛阳琴书艺人面前的头等大事。
    一个偶然的机遇给洛阳琴书的重生带来了希望。
    河洛大鼓艺人一致认定的是:一百年前,偃师三个琴书艺人段燕、李六、胡南方在行艺中,接触了外地一位说鼓书的艺人,他们对鼓书的激昂曲调和铿锵的节奏发生兴趣,随即就把这种“快腔快口”的“单打鼓”移植在洛阳琴书上,尤其是把鼓书中的鼓第一次加入琴书中。这些革命性的变革彻底挽救了洛阳琴书,从此,诞生了一个崭新的大鼓书艺术品种——“鼓碰弦”,又经不断完善,最终在建国以后,正式定名为河洛大鼓。
    这个看似偶然的机遇,实际上是河洛大鼓前辈艺人苦苦寻求革新的结果。这也是千百年来中国民间艺术繁衍生息的规律——不是被淘汰,就是要重生。   

    从洛阳琴书蜕变来的河洛大鼓,在经历了近百年的繁荣和辉煌之后,如今再次陷入绝境,再次面临淘汰或重生的抉择。   
    笔者认为是如下原因造成了河洛大鼓的衰败。
    首先,在现代传媒的影响下,现今不仅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和审美情趣已有很大的改变,即是在农村,人们文化层次也有了很大提高。原本最适宜在庭院、撂地演出的河洛大鼓,也进了厅堂、剧场以及
视频,这对河洛大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观众对演出内容、演出的精致程度乃至于演员形象等都有了更高的要求,河洛大鼓原有的较粗放表演方式、演出形式受到极大挑战。
    另外,一个剧(曲)种的兴旺和发展一定得有几个或一批明星式的尖子演员,而随着张天倍、程文和、段界平、王小岳等的去世,河洛大鼓逐渐没有了出众的演员,失去了有感召力的领军人,昔日风采已经不再存在,另外,河洛大鼓后继无人,都使迫使河洛大鼓滑向时代的边缘。
    要重生,就要象先辈那样对河洛大鼓革新。
    但,我们面临的时代比起以往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产生于小农经济年代的河洛大鼓要革新、要跟上迅猛发展的时代步伐谈何容易!河洛大鼓艺人绝大多数的文化水平很底,很多都不识字,依靠艺人改革难度较大。多年来,虽然不少艺人在尝试唱腔通俗化、乐队加入电子琴、统一演出服装等,以求革新,但现状并没有因此得到实质性的改变,现在它只能在众多的不景气的文艺演出中分得一小杯凉羹。
    即使有专业的文艺工作者去参与河洛大鼓的革新,它只能有延长寿命的可能,河洛大鼓已是“昨日黄花”,时代抛弃了它。
    我们应该选择用平静的心态冷静地看待某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衰败与消亡。
    至于抢救,本意就含有救不救过来的可能。远的不说,就河南省内,建国以来各级部门对稀有剧种的抢救工作还少吗?但象五、六十年代还可以演出二夹弦、怀梆、靠山簧、扬高戏等等,还不是最终在民间消失了吗?即使沪宁一带阳春白雪的昆曲,国家重视的程度还小吗!也不是边抢救边消亡吗?如果说这种抢救工作是有益的,那就是把快要故去的它们作为文化遗产请进了博物馆、资料室,集录在案,以供少数人研究之用,仅此而已。
    从历史的角度看,宋、元以后,直到明、清时期是我国戏曲不断萌生和发展的繁盛时期,时至今日,花开花落,自生自灭,保留下来的少,而消亡的多的多,这也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悲哀。河洛大鼓逐渐不适应社会需要,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它的最终灭亡是早晚的事,无论你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衰败灭亡才是自然而正常的事,能跟随时代进步者昌,反之就走被时代抛弃——这是不为人的意志而抗拒的历史规律。
    我是个悲情者,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某些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就随它去吧,让我们在怜惜它的同时,张开臂膀,去迎接时代给于我们更新、更加多姿多彩现代生活。 (写于2007,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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