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乡音---“小瞎子”大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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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出来扢撂扢撂，俺娶个媳妇俺爹要要，不给吧说我无义不孝，给了吧心里老是疵闹。”
四句开场白，已是在场听众忍禁不止，开怀大笑。这就是孟津县著名的民间说书艺人“小瞎子”在说书。
在我的青少年时代，除了盘坐在老人面前听讲《三国》、《杨家将》、《水浒》及笑话之外，就是有幸听“说书”了。因为，当时没有更多的文化娱乐形式，偶尔看场大戏、看场电影那就非常有幸了。所以，只有街坊邻居过事，请说书的来说几天书，就是享受了一场文化大餐了。
“说书”，也就是今天说是所说的“大鼓书”、“河洛大鼓”。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民间主要的娱乐形式。一般有开场白、书帽、正本构成，主要剧目有《七侠五义》《包丞》《刘镛下南京》《杨家将》等等。谁家有婚丧嫁娶、三周年、祝寿、 立碑时，就请几个“说书”的说上几天书，以示祝贺。
在我的记忆里，“小瞎子”的书是最精彩的。“小瞎子”，名字叫李玉山(1936 --1998)，是孟津县送庄范村人，因双目失明而人称“小瞎子”，因“说书”出名。所以，洛阳一带很少有人知道李玉山这个名字。其足迹遍及洛阳、巩县、开封，山东、山西等地。
虽然李玉山是个残疾，却绝顶的聪明，说起书来，只见右手鼓声阵阵，左手钢板声声，声情并茂，引人入胜。妙语连珠，绝句惊世。说到伤心处，听众为之落泪；说到热闹时，听众为之雀跃；说到多情处，听众为之心动；说到幽默处，听众为之捧腹。而且“小瞎子”还技艺全面，才艺超群，一会京剧、一会豫剧、一会曲剧、一会柳琴、一会越调、一会二家弦、一会陕西迷胡。一会山西梆子、一会河南坠子，音韵跌宕起伏，跳跃多变：如蛟龙翻海，似战马嘶鸣；如高山流水，似行云流月；如诗如歌，如泣如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悬象丛生，扣人心弦；绘声绘色的表演技巧，一张一弛，令人耳目一新；朴实浑厚的乡土语言，甘醇甜润，使人倍感亲切。加上“瞎子五”出色的坠胡演奏，令人陶醉，令人神往。
今日回想起来，那耐人寻味的“小瞎子”大鼓书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因为他的出色表演，三里五村，逢过红白大事，都去请他。当时的生产队、大队农闲时也要请他，有时一说就是半个月。有些书迷，听不过瘾，从这村跑到另一个村去串场子。可以说“小瞎子”的书声伴随了几代人。然而，非常遗憾，由于过于劳累，李玉山因病于一九九八年去世，享年六十三岁。
在享受今天电影、电视、多媒体、舞蹈、戏曲琳琅满目的文化生活的时候，大鼓书已离我们渐行渐远，然而，“小瞎子”精彩的大鼓书表演，不时的浮现在我的眼前，留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挥之不去的乡愁。(孟留山)